乡贤名宦《蹇叔》

    时间:2021-12-09 浏览:163

      鹿邑境内,自商代立诸侯国,春秋时置县,至今已逾四千余年。悠久的历史,灿烂的文化,孕育出文韬武略的经世之才,德行兼备的贤能之人。数千年来,贤达不乏,豪杰辈出,他们或以操守永垂于世,或以贤德惠及后人,为鹿邑大地增光添彩。


    蹇 叔

        蹇叔(约前690—约前610),春秋中期宋国鸣鹿村(今辛集镇东北)人。曾任秦国右相,辅秦穆公为“春秋五霸”之一,与百里奚等,共助穆公建立霸业,是我国古代著名的政治家、军事家。蹇叔博学多才,以其政治家的睿智,审时度势,很有知人之明。
        百里奚,字井伯,虞国(今山西平陆县)人,心怀大志,在虞国找不到施展抱负的地方。30多岁时外出求仕,至40岁因无人引荐未果,穷困乞食于齐。后流落到宋国,在鸣鹿村遇见了蹇叔,蹇叔奇其貌,叩其姓名,留饭与谈时事,奚应对如流,指画井井有条。蹇叔曰:“子非乞人也。”遂留奚于家,结为异性兄弟。蹇叔长奚1岁,百里奚称蹇叔为兄。蹇叔家也贫,百里奚就为村养牛以佐家用。二人志趣相投,交谊笃厚,相知甚深,百里奚在蹇叔的家里一住就是十几年。
        适值齐国公子无知弑襄公自立为君,悬榜招贤,百里奚欲往应召。蹇叔曰:“先君有子在外,无知非分窃立,终必无成。”奚乃止。后闻周王子颓好牛,其饲牛者皆获厚精(粮食),百里奚辞蹇叔至周都。临别时,蹇叔诫之曰:“大丈夫不可轻失身于人。仕而弃之,则不忠,与同患难则不智。”百里奚至周欲为颓家臣,蹇叔赶来与奚同见颓,发现“颓志大而才疏,其所与皆谗谄之人,必有觊觎非望之事”。阻止了百里奚,果然,颓其败立见。
        蹇叔的朋友宫之奇在虞国当上了大夫,二人又同至虞国,经宫之奇推荐,奚为中大夫。叔曰:“吾观虞君见小而自用,亦非可与有为之主。”百里奚贫困至极而留仕于虞。蹇叔辞归,行前对百里奚说:“弟为贫而仕,吾难阻汝,异日若见访,当于宋之鸣鹿村,其地幽雅,吾将卜居于此。”后果应蹇叔之言,虞公失国,百里奚几经逃亡,沦为楚国圉人,牧马于南海。时秦穆公有志称霸,用公子絷之计,以五张羊皮赎回百里奚。
        穆公见百里奚白发苍苍,大失所望,叹道:“可惜太老了。”百里奚说:“那要看做什么事了。主公如果让我去追赶飞鸟,或者捕捉猛兽,那确实是很老了。如果让我为国出谋划策,运筹帷幄,那还正当年呢。岂不知当年姜太公八十岁,还为周武王夺天下立下汗马功劳,我比姜太公还年轻十岁,难道就没用了吗?”
        秦穆公觉得百里奚的话很有道理,就向他请教富国强兵的方法。百里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,穆公听了高兴的说:“天助我矣!我有了先生,如同齐君有了管仲啊!”于是,立即拜百里奚为相。可百里奚说什么也不肯接受,他对秦穆公说:“我的本事和才华远不及我的朋友蹇叔。君若真想称霸中原,请任蹇叔而臣佐之。”穆公说:“子之才,寡人见之矣,未闻蹇叔之贤也。”百里奚告诉穆公:“蹇叔的贤能,岂惟君之未闻,虽齐、宋之人也无人知道他,然而臣独闻之。我曾游历,困窘时在齐国并向农人乞讨。又流落到宋国,蹇叔收留了我。我原想替齐王无知做事,蹇叔阻止我,我因之而脱免了齐国内乱;我到了周王室,周王子颓喜欢牛,我用养牛术取悦王子谋官职,等到颓想见我时,蹇叔阻止我,我离开周室,幸免于难;我服侍虞君,蹇叔阻止我。我知道虞君不任用我,我的确贪图私利禄爵,就留了下来。我一再听其善言,结果脱离了危害灾难;一旦不听其建议,就遭逢了虞君之难,可见蹇叔实在贤良。蹇叔现在隐居在宋国鸣鹿村,宜速召之。”
        于是,穆公派公子絷假作商人,以厚礼到宋国聘请蹇叔出山。
        公子絷来到鸣鹿村,找到蹇叔的住处,恭恭敬敬地向蹇叔呈上书信,并将百里奚为媵逃楚,秦穆公闻其贤,以五张羊皮赎归始末叙述一遍。公子絷说:“现在穆公欲爵以上卿,井伯自言不及先生,必求先生至秦,方敢登仕。”蹇叔看完信说:“当时虞君不信任百里奚,不听忠言,招致败亡。现在秦公若真能慧目识贤人,一个百里奚也就足够了。我已隐居多年,不想再出去了,请向秦公表示我的谢意。” 公子絷慌了,急忙说:“百里奚大夫说过,如果您不去秦国,他亦不独留。”
        蹇叔沉吟半晌,感叹道:“井伯怀才未试,求仕以久,近适遇明主,我不得不成其志,勉为井伯一行。” 蹇叔到了秦国,秦穆公向他请教治国的良计。他献给秦穆公的立国之道是:“德为本,威济之。德而不威,其国外削;威而不德,其民内溃。”蹇叔说:“秦与西戎相接,百姓久与戎民杂居,多数不懂礼教,不明法理,应当加强教育,并应用刑罚,使百姓自己明白什么该干,什么不该干,什么是荣耀,什么为耻辱。只要国家风气正了,什么事情都好办。”
        秦穆公问:“我们秦国地处边陲,应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强大起来?”蹇叔回答说:“秦国四周都是山岭,犬牙交错,崎岖密集,进可以攻,退可以守,是个好地方,所以叫‘关中之地’,秦国的国都雍城是周文王的兴国所在。秦国应当安抚关中,集聚粮食,向西征战,降服西边的戎人,然后扼住山川之险,就可以独霸西陲。”
        秦穆公又问:“我想称霸诸侯,依先生见,又该从哪开始?”蹇叔告诉秦穆公:“夫霸天下者,有三戒:毋贪,毋忿,毋急。”他说:“贪图小便宜往往要吃大亏,愤怒时不知忍耐就会失去理智,急于求成则难免有失误,只有一步一步地把每件事情都做好,才能为富国图霸打下牢固的基础。接着,抚天下之背,雄视中原,一旦中原无主,就可以伺机长驱直进,恩威兼用,则霸业可成!” 秦穆公听了,知道蹇叔果然是个难得的人才,连声道:“我得蹇叔和百里奚,如同又增左右臂。”于是封蹇叔为右庶长,百里奚为左庶长,位皆上卿,谓之“二相”。蹇叔的儿子西乞术、白乙丙也做了秦国的大将。
    蹇叔、百里奚在秦国共同处理国事,内立法教民,兴利除害,外服戎狄,秦国大治,日渐强盛,为秦国的富强与成就霸业,起了很大的作用。
        蹇叔在秦国主政期间,内修国政,教化天下,恩泽施于百姓。作为诸侯国的大臣,蹇叔劳作的时候不乘车马,暑热的时候不张伞盖,在都城行走不用车马随从,不用甲兵护卫。这种平易朴素的品行,不仅为百官树立了榜样,也感动了百姓。
        在外交上,蹇叔施德于诸侯,树立秦国的威信,为秦穆公称霸奠定基础。秦穆公十三年(前647)晋国发生饥荒,请求秦国接济粮食。秦穆公询问群臣该怎么办,有人认为应当借机伐晋。蹇叔不同意,认为应该抚恤晋国百姓,助他们度过难关。秦穆公采纳了蹇叔的意见。秦国粮船从雍都到绛(今山西翼城东南)络绎不绝,运粮船从秦都排到了晋都,800里首尾相连,蔚为壮观,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“泛舟之役”,是中国第一次有史记载的大型漕运。晋国的百姓吃到了救命粮,无不感激秦国的恩德。
        公元前628年,晋文公去世,秦穆公想趁此机会向东拓展,企图插足中原。这时,秦国大夫杞子从郑国秘密派人回国报告秦穆公说:“郑国叫我掌管他们国都北城门的钥匙,如果主公能暗中派兵前来偷袭,就可以占领郑国。”秦穆公同蹇叔商议伐郑事宜,遭到了蹇叔的强烈反对。蹇叔认为,郑国距离秦国路途遥远,长途跋涉不可能偷袭成功,劝秦穆公不要劳师远袭。蹇叔说:“军队劳苦去袭击远方的国家,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能够取胜的。兵马疲劳精力用尽,哪还有战斗力呢?行军千里,我们军队的举动,郑国一定会知道,会有所戒备。军队劳苦而无得,他们就会产生叛逆之心。”秦穆公不听蹇叔的劝告,派百里奚的儿子孟明视,蹇叔的儿子西乞术、白乙丙三将率兵前去偷袭郑国。
        秦军出北城门向东出发,蹇叔和百里奚流着眼泪对自己的儿子们说:“我们看着你们出这个城门,却不能看到你们再进这个城门了。”秦穆公听后很恼火,随口骂道:“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懂什么啊?要是你们早死了,坟头上的树也该有两手合抱那么粗了。”
        蹇叔知道再劝无用,就对三员大将说:“你们远途讨伐郑国,回归途中晋国必定会在殽山(今洛宁县西北)埋伏。殽山那里有两个险峻的峡谷,南边的是夏代国君的坟墓,北边是周文王曾躲避风雨的地方。我和百里奚以后会到那里收殓你们的尸骨的。”但孟明视三人年少轻狂,都认为蹇叔和百里奚太罗嗦了,根本没有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。
        一路上风尘仆仆。第二年(前627)的春天,秦国军队经过周王都城洛邑到了滑国(今偃师市南)。在滑国,遇到了郑国商人弦高。弦高得知秦国军队是去征伐郑国,连忙派人火速回郑国报信,自己装作郑国的使节骗了孟明视。孟明视以为郑国已经有了防备,秦的偷袭计划破产了,只得下令回师。回去的路上,秦军把倒霉的滑国灭掉了。
        这时,晋文公重耳已经去世,晋襄公即位。秦国大军东进的时候必须要经过晋国,但是秦并没有向晋提出借道,这当然是对晋的蔑视。晋国在国丧期间遭此侮辱,晋国的大臣无不恨得咬牙切齿。秦军从滑国班师回国,自然还得过晋国,给晋军以天赐良机。晋国主将先轸在殽山山谷中设下了埋伏,晋襄公身穿丧服亲自挂帅,就等秦军自投罗网了。
        秦军快要到殽山了,三员大将突然想起蹇叔的话,于是留心四周是否有埋伏。殽山很安静,道路狭窄,前面有乱木挡住了去路,孟明视令军士搬开木头继续前进。突然鼓声大作,从峡谷两边冲出数不清的晋国士兵,秦军慌忙抵抗。又有一支晋军从前面杀来,孟明视命令军队原路撤退,可后路已经被断绝,谷口燃起了大火。整个山谷一片火海,秦军被火围困,犹如瓮中之鳖。晋军一举打败秦军,俘虏了孟明视、西乞术、白乙丙三员大将。晋襄公的母亲是秦穆公的女儿,她想救下来自故国的人,便极力劝襄公把孟明视、西乞术、白乙丙三人送还秦国,以免伤了两国的和气。襄公听从母亲的建议,就把三将人放了。
        秦穆公身穿素服亲自来到城外迎接孟明视等人,自责道:“这是我的错,悔不该不听蹇叔和百里奚的建议,三位将军无罪。”穆公恢复了三人的原职,训练军队,以图报仇。
        三年后,秦穆公亲征,孟明视、西乞术、白乙丙再次率军攻打晋国。秦军渡过黄河后,孟明视下令把所有的船只烧掉,以示不取胜决不生还的决心,激励将士们的士气。秦军上下齐心,一路势如破竹,一举攻下了晋国的郊和王官两地,引起了晋人的恐慌。 晋襄公避秦军锋锐,坚守阵地,秦国的大军在晋国境内如入无人之境。秦穆公知道这是晋襄公在向自己认输了,就下令队伍开向殽山,去掩埋山谷中阵亡秦兵的尸骨。荒山野岭中,白骨遍地,十分凄惨。秦穆公身穿丧服,祭奠死去的将士。孟明视、西乞术、白乙丙亲自收殓尸骨,祈祷将士们的灵魂安息,秦军在殽山哭祭三天。秦穆公追思蹇叔的谏言,不胜懊悔,面对苍山再次自责道:“古人做事多与长者商议,所以不容易失败。我不听蹇叔和百里奚的劝谏,才造成如此沉重的后果,后人一定要牢记这次教训啊。”从此更加尊重蹇叔。
        秦穆公听从蹇叔的建议向西发展,攻伐西边戎族20多个小国(部落),大大扩展了秦国的疆域,成为西戎霸主。接着又向东扩展,辟地千里,在各诸侯国中成为举足轻重的力量。
        在蹇叔、百里奚的辅佐下,秦穆公兴利除弊,实施变革,终成霸业,成为春秋五霸之一。周襄王派人送来12面鼓祝贺秦穆公,正式承认秦穆公的西方霸主的地位。秦穆公创下的基业,为秦始皇最终统一六国奠定了最初的基础。   
        公元前610年左右,蹇叔客死秦国。鹿邑人民为纪念这位乡贤,曾在城内东大街立石碑一座志之,横额为“蹇叔隐居处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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